"你先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让沈明山那么怕你的?"她咬牙切齿地问ト

    "这个啊?"夜寒笑了笑?"当然是因为他打不过我ト我一个人可以灭了他全家?"

    阮青枝提起鞭子就抽了过去?"你若不肯说实话?现在掉头走掉就可以?不必在我面前费心编谎?"

    夜寒慢吞吞躲开鞭子?无奈?"这就是实话?我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隐瞒?保证对你无害?所以可不可以暂时不说?"

    阮青枝坐正了?定定地看着他?"这'一点点隐瞒'?指的是你从前的身份吗?"

    "是?"夜寒也不再回避?"我决定跟着你的那天曾经问过你?为何不问我的身份ト那天你的答复是?我已经没有身份了?我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可怜虫?父母亲人都会以我为耻ト"

    阮青枝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ト

    她有些泄气?闷闷地嘀咕?"所以?我当时没有问你的身份ト如今就更加不该问了?今天的事完全是我无理取闹?"

    "当然不是?"夜寒顺势捉住了她的手腕?"你随时都可以问?但我确实不方便说ト"

    阮青枝皱眉甩开他的手?"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夜寒讪笑一声?两只手互相搓了搓?"而且?当时你的猜测完全正确--我确实已经没有身份了?如今我就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可怜虫ニ一条纯粹的丧家之犬ト"

    "一条丧家之犬能吓得京兆尹点头哈腰跟拜祖宗似的?也不容易?"阮青枝嘲讽道ト

    夜寒嘿嘿一笑?"可能我是一条比较凶猛的丧家之犬ト"

    阮青枝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太无耻了ト

    人家"丧家之犬"这么尽心尽力地在为她办事ト她却揪着人家的身份来历不放?发脾气甩脸子?这还是人吗?

    这么说?是她错了??

    可是??

    "夜寒?我现在不相信你了ト你若有出路?就走吧ト"她咬牙说完?低下了头ト

    夜寒毫不迟疑立刻接道?"我没有出路ト不管我原来是土匪或者是别的什么?那个身份都已经死了ト离了相府?我就只能继续做丧家之犬?被各种人追杀欺凌?缺衣少食横死街头??"

    一番话说得可怜巴巴?惹得阮青枝心都疼了ト

    "那个身份已经死了"这句话?她是信的ト岂止身份死了?他这个人本来都已经死了?

    想到此处阮青枝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胡乱揪着马鬃?闷声不语ト

    夜寒拨马往她身边靠了靠ト重申道?"不管我从前是什么?如今我都只是你的侍卫ニ你的奴仆ト我没有犯错?你不能随意驱逐我?这不符合你作为一个好主子的形象ト"

    阮青枝嗤地笑了一声?啐道?"我有什么形象?我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没有?我不敢?"夜寒立刻摇头否认ト

    阮青枝又好气又好笑?脸上的怒容已维持不住ト

    夜寒见状眯起眼睛笑了笑?拽着她的缰绳一同拨马掉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阮青枝看看天色?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ト

    夜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重新戴上面具?却还是拽着她的缰绳不肯松手?于是两匹马只能贴得很近慢慢地走着ト

    阮青枝抬头看看他?忽然问道?"从前?认识你的人很多吧?"

    一个人每天出门必戴面具?一定是为了遮掩什么ト比如貌丑ト比如狠厉?比如??人人都认识的那张脸ト

    夜寒顿了一顿?闷声答道?"我认识的人不多ト"

    这是两回事ト阮青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小把戏?低头笑了笑?"我似乎已经猜到你是谁了ト"

    两匹马嗒嗒嗒嗒地走出了巷子?夜寒终于又开了口?"我是谁?"

    "你啊?"阮青枝翘了翘唇角却没有笑出来?"死人?"

    夜寒哈地笑了?"你猜对了?--所以?怕不怕?"

    阮青枝终于也笑出了声?"我会怕你吗?我自己都死过八次了?"

    两人的笑声惊飞了枝头上的两只乌鸦ト阮青枝笑声顿止?"这是什么鬼地方?天还没黑就有乌鸦乱飞?"

    "这是?一座鬼宅ト"夜寒认真地道ト

    阮青枝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玩这招?我不怕鬼?"

    "你会怕的ト"夜寒又笑了?"要知道?鬼宅里面不止有鬼?还有蜘蛛ニ老鼠ニ蛇??"

    阮青枝打了个寒颤?手中马鞭子又扬了起来ト

    夜寒大笑着往旁边避了避?之后又很快蹭了回来?"我没骗你ト这座宅子空置了六七百年了ト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ト"

    阮青枝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瞧见那边瓦片上层层青苔落叶堆叠?莫名地觉得更冷了ト

    之后她又有些不信?疑心夜寒是在耍她?于是梗着脖子说道?"鬼话?六七百年没住人的宅子早就塌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完整?"

    夜寒也